花楼文学网 - 都市青春 - 鬼孕在线阅读 - 第149章

第149章

    姝烟笑着给他倒茶:“我又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,要那么多丫鬟做什么?”

    浮云阁总归有自己的规矩,她若嫌苏遮月不听用,早可以向管事的要换了,不过她可不想将苏遮月让给别人去。

    苏遮月将点心盘碟都端上了后,便识趣地退回到房里,不打扰他们俩说话。

    姝烟含嗔带怨道:“公子这趟去京城可太久了,一个冬日都过去了。”

    周成安被她一提就来气:“要不是那个苍梧郡的事闹大了,我早就可以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姝烟一愣,定了定神,问道:“不是结案了吗?”

    周成安道:“在这儿是结案了,算在那个姓苏的妇人身上,哪成想,她竟然有一个丫鬟千里迢迢跑到京城去告御状了!”

    “什么?!”

    姝烟惊声出口,“丫鬟?告御状?”

    周成安也觉得这事实在不可思议,“一个小小的丫鬟能跑那么远不说,偏偏也不知怎么给她搭上了宫里娘娘的线,如何都说这是冤案,都是旁人害得她家夫人,她家夫人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来,于是上面就令老爷子重审,好好一个年,过成了这副样子。”

    姝烟心里头一阵一阵心惊,宫里的娘娘,这是如何能牵上的人,又问:“那现在这案子……”

    “这案子到底是怎么样,谁也不知道,我们也懒得管,既然是重审,必然得审出上面要的结果,现在就判那个县令李祁宠妾灭妻之罪,不过他自己也已经死了,没什么好说的了,至于那个苏遮月,自然就把她的那罪责消了,封了诰命,立为节妇,明日我还要去苍梧县,替老爷子盯着那批差隶把节妇的牌匾盖下去。”

    “节妇?”

    姝烟暗自吸了一口冷气,“若是,若是她没死呢?”

    周成安道:“没死?没死也得死,节妇牌匾都搬下来了,她要是再冒出来,我们整个陇安府都得成朝堂笑柄了。”

    姝烟看了看苏遮月的屋子,压下复杂的心绪。

    周成安扫了一眼她屋里的布置,发现真多了不少诗书笔墨的玩意儿,笑着捡起一副字来:“这字不错,你写的?”

    姝烟忙给收起来,红着脸道:“随便写写。”

    周成安看了她稀奇,将她抱起来再桌案上放下:“是为我学的么?”

    姝烟自然点了点头,很快就被周成安的动作吓了一跳,惊颤地往后缩,推拒道:“这里不行……”

    然而回应她的只有被一下被扫落在地上的笔墨纸砚。

    第100章 一死

    翌日清晨天蒙蒙亮。

    身旁的周成安还在深睡,姝烟却睁着眼睛呆望着床上的帐子。

    她在想苏遮月的事。

    其实在听闻苏遮月曾经的身边人忽然搭上宫里的人的时候,姝烟心里就冒出了无数复杂的念头——

    她知道苏遮月是想亲念旧的人,如果知道了家里头有这么一个没死的,一定千万般想去寻见,而那一头那个小丫鬟不知什么原因一朝飞升,都能叫下面的知府给她翻案,可见是十分有分量了,若得知苏遮月所在,借着宫里的关系施压下来,不管是朱妈妈还是万爷都不会强留苏遮月这么一个破了相的丫鬟。

    那真是主仆相见、大难后重逢的欢喜场面了。

    可这却叫姝烟的心尖揪紧了。

    她不想苏遮月离开。

    一则是出于两个人这段时间积攒下来的姐妹情份,二也为着苏遮月身上那说不清道不明的运数。

    可她若真将这事瞒下来,就是真对不住苏遮月了。

    毕竟这么一个的可以逃离浮云阁这个虎狼窝的机会是千载难逢的,苏遮月眼下又怀着孩子,没多久便要生下来了,一个孩子生在浮云阁里,还是浮云阁外是截然不同的命运了。

    好在周成安没给她纠结下去的机会,下一刻便说了节妇牌坊的事。

    姝烟知道苏遮月的孩子并不是她夫君的,那这个所谓的节妇牌匾、诰命就成了个虚名,人死了是尊荣的,但人要活着就要吃大罪了。

    所以自己的确不该将这个消息告诉苏遮月。

    姝烟和周成安做完那档子事后,就一直翻来翻去的想这事,待得天亮,终是用这个想法把自己心头的愧疚感压下去了。

    是,她是为着苏遮月考虑的,就算她有私心,也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点而已。

    *

    另一屋里的苏遮月对姝烟百转千回的心思一无所知,她睡得正沉,直到怜儿开了门匆匆进来,疾步走到床边,唤道:“姐姐。”

    苏遮月也是将醒的时候,听得耳畔这一声呼唤立刻就睁开了眼来,

    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她刚迷惑地问出口,突然意识到那蛇此刻还盘旋在她的腹上。正是昨夜这小家伙无论如何都不肯缩回到冰冷的窝里,非缠着她不放,苏遮月无奈只好随了它,叫它留在自己的被窝里,伴着自己入睡。

    此刻醒来,连忙将盖在上面厚实的被子捏紧了些,免得怜儿看出端倪来。

    怜儿素来也是极敏锐的,这时心思却有些恍惚,身子颤颤,只想找个人依靠着说话,也没注意苏遮月的异状,说道:“方才我回来的时候,看着有两个下人将一条单板抬了出去,上面盖了一层白布。”

    “白布?”

    苏遮月惊起身来。

    难道是有人死了吗?

    怜儿点了两下头,眼瞳有些发颤,她到底岁数不大,没见过真正的死人:“我远远瞧着便知那白布下头一定是一个人,后来向管事的一问,才知道那个死掉的人,是幽染院的。”